场面一时间显得比较尴尬。
程馨雅和随同来的五个人倒是吃得香。
宋副局长拿着电话回到车里不知道给谁打,打的时候似乎隔着窗户向这边拍照。
两分四十秒后,局长从车里出来,低个头走向程馨雅。
刚走到离桌子六米多的位置,程馨雅的电话响了,她直接打开外放。
“程总,您要的资料我们收集到了,您说的林业局副局长是上个月月末调到林业局的。
他姓宋,叫宋边饶,得罪了人,从别市的财政局平调到县林业局,实职下降两档,保留副处待遇。
他个人作风很乱,跟在他身边的女子是他的那什么,他的妻子与他离婚两年了,他身边女人换了四个。
今天他陪同擎远圆集团二公子王禀纯和流云东集团大公子云柏尧去打猎,从仓库中拿出两支封存的猎~枪。
车是舒龚集团大公主舒诺滢的,他们两家都想和舒龚集团联姻,舒诺滢看不上他们,正陪着首都来的一个人吃全羊宴。
除了京城里来的那个我们不知道底细,其他三家公司,我们程润雅集团可以直接顶住。”
“不止是顶住,收拾他们,敢用枪指着我凡弟弟的头,哼!”程馨雅开始霸道了。
她评估了一下,自己的集团都能顶住,找爸爸的更轻松。
“明白,我们这就采取措施。”电话里又说了一句,程馨雅主动结束通话。
转过头,她冷笑着看向站在那里的局长:“宋边饶宋副局长是吧?”
宋副局长腿在哆嗦,刚得罪人被收拾下来,难道又要得罪人被降级?
“我,我是来道歉的,我,我,我知道错了。”宋副局长头低得下巴已经碰到锁骨那一条线。
林凡摇摇头:“你不是知道错了,你是发现你干不过我们。
你考虑的是利益,而非官员的德行、人性、良知。
今天换一个普通人在这里,被你带着来的人用枪顶着脑袋羞辱,他会是什么想法?
我说这些不是教育你,是告诉你我的态度。
有人喜欢看别人屈服后再收拾,说那叫杀人诛心。我不那样,我直白地对你说,别道歉,没用,自己想办法吧。”
宋副局长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林凡,指地上躺着的两个人:“他们呢?”
“有持枪证吗?没有等着被抓,你可以离开,发动你的关系网。”林凡说完低头吃饭。
宋副局长咬咬牙,转身带着女子上车,于发动机的轰鸣声中离去。
程馨雅停下筷子,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凡看,嘴角带着欣赏的笑意。
十四个游客也重新仔细打量这个开农家乐的老板,暴力、直爽、纯粹。
‘原来杀人诛心是被鄙视的,小老板作事讲究。’
‘我想知道小老板有多大背景,美女可是说了,不让小老板出手,怕把她家的关系网给牵连进去。’
‘程润雅集团我知道,草原省排名前十的集团,据说当家人是个女总裁,今天发现果然如此。’
‘她那么年轻,是怎么做到一个集团总裁位置的?’
‘因为她有个更厉害的爹,了解一下程润集团,不是有限责任公司,那个太多了,规模不够。’
‘我喜欢那个农家乐,我觉得去那吃饭会非常舒心,不会挨宰。’
‘天还是太冷了,等热一热的,我去玩儿。’
‘我想知道事情的后续。’
‘后续不过是两个人被抓,当局长的受处分,要不就调走,最悲惨的是跟着抓起来。’
‘我突然发现这世间有阳光、有正义。’
直播间的人认为事情到此结束。
十四个游客亦这般想的,结果饭未吃完,警~车也没到,又一架直升飞机嗡嗡嗡抵达。
属于林业局的直升机,只能乘四个人,性能跟停着的两架不能比。
车上下来四个人,三男一女。
女的年轻,男的中有一个是林业局的驾驶员,另一个身穿黑色长大衣,小平头,双手半握拳放在身边,脚上是绑带的硬皮皮鞋。
另一个男的面色白皙,梳着背头,呢子半大衣没扣上,里面是银白色的西装。
四人过来,穿长大衣的人目若鹰隼,扫视着每一个人,最后目光停在了一个跟程馨雅来的人身上。
这人打扮跟他差不多,不同的是没头发,光脑袋,脑袋上有两道疤。
另外四个随同程馨雅到的人站起身移动位置,伸手入怀。
梳背头的男子露出笑容,对程馨雅说道:“程女士,我先恭喜你平安无事,我姓蒋,叫蒋澧濯,和程叔叔有过两面之缘。”
程馨雅二话不说,拿起电话拨号:“爸,你知道蒋澧濯吗?说和你见过两面,京城的。
他要给人说情。给面子?是凡弟弟的事情,咱们有理,没有持枪证的人拿枪指着凡弟弟脑袋。
老爸我最爱你啦,大不了我节省一些,终归不能为了钱就不管凡弟弟,是呢。”
放下电话,程馨雅挺着脖子对蒋澧濯说道:“不行,我爸说了,百八十亿的,损失得起。”
游客和直播间里的人又麻了,这都是什么人啊?一个想说情,一个不给面子要损失百八十亿?
“唉~!我来吧。”林凡反感地看着对面的男子。
“凡弟弟,对付他用不着你亮身份,他还不配。”程馨雅急了,帅弟弟那可是豪府的人。
看帅弟弟的样子,他应该是跑出来历练,动用身份办事,是不是证明历练失败?
“什么身份我不配?”蒋澧濯好奇了,微笑着看林凡。
林凡摆下手:“不用我的身份。”
接着拿手机打电话:“是我,好啊,种着呢,不冷,白姐姐我有个事情问一下,你认识蒋澧濯吗?说是京城的。
有两个之前和他在一起的别的集团的公子哥用枪指着我脑袋要快乐一下,被我打了。
知道打得对,想抓两个人公办,蒋澧濯来讲情,开外放?好。”
林凡打开外放,里面立即传出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蒋澧濯你能耐了,我弟弟你也敢欺负,今天我把话放这儿,我看你怎么把人给我救走的。”
蒋澧濯愣了,刚才的笑容一下子消失,想凑上前说话。
这时电话里又传出另一个略微带着磁性的女子声音:“小白你让我说,蒋澧濯是吧?给我电话。”
那边呼啦几声,女子的声音重新响起:“蒋澧濯,听说你要欺负我弟弟?我弟弟那么老实的一个人,在沙漠里种稻草得罪你了哈?
你欺负,你不欺负都不行,你放心,我不叫人打你,我觉得海关有的人的位置应该挪挪了。”
“不是的,我……”蒋澧濯额头上冒汗了,他凑近电话:“我是过来问一下情况,据我目前了解到的,不怪林弟弟。”
“是我弟弟。”
“对,是你……和白妹妹的弟弟。”
“谁是你妹妹?”电话里换人。
“是白小姐,不,女士,你们弟弟做得对,太对了,我知道怎么做了,你们放心。”蒋澧濯边说边擦汗。
“你自己说的,我们会问林弟弟,他不高兴了,就有人得哭,我去找我爷爷,我不是吓唬谁。”
“没吓唬,保证高兴,快快乐乐的。”蒋澧濯连忙回应。
“不愿意听你说话。”
“我离远。”蒋澧濯缩回脖子,向后退几步,满脸纠结地看着林凡,又摇摇头小声嘟囔 :“是因为长的帅吗?”
林凡关了外放,拿着电话进屋呼吸着油漆味说话。
程馨雅看看林凡,又瞧瞧跟鹌鹑似的蒋澧濯,大眼睛里飘过一串问号。
直播间里再次热闹。
‘今天过到瘾了,传说中的高级别斗争。’
‘究竟是谁和谁在博弈?’
‘想不同小老板这样的身份跑到沙漠里开农家乐是为何?’
‘还不知道小老板的身份,听刚才的话,他没用,依旧是找人帮忙。’
‘再来一个更厉害的吧,让小老板把身份亮出来。’
‘里面涉及到了上百亿的损失,有海关的内容,似乎电话里的女子说换海关的某个人就换。
到这种程度了,还不够,小老板身份成迷,直播哪去了?回放也没了,早知道刚才录下来。’
‘只能咱们在这里聊天了,正常,有的事情不能传播开。’
‘估计回头谁瞎说就挨抓,罪名是造谣。’
‘我还想送礼物呢,功能被关。’
‘走吧,一会儿聊天都聊不了。’
‘撤,看了一场大戏。’
‘过几天去农家乐,必须去。’
‘他家的大狗还配种不?’
‘死了这条心吧。’
林凡出来的时候躺在地上的两个人被蒋澧濯带来的人弄醒。
二人坐在地上有些茫然,蒋澧濯蹲着跟他们说等警察来了要配合警方,不要心存侥幸。
林凡走到依旧好奇的程馨雅面前,递给她一张纸条:“以后有事情打这个电话。”
程馨雅没拒绝,小心地收好,问:“凡弟弟你还认识那么厉害的人啊。”
“我到京城的时候,在商场外面看到有小偷偷她们的钱包,把小偷抓住了,也没其他的事情,她们人好,所以才愿意帮忙。”
林凡说了下两个姐姐的事情。
程馨雅笑着说:“是你人好,当时周围的人一定是都不管。”
“嗯,普通人怕被报复,小偷有同伙,我不在乎,而且即使有危险,我也得上。”林凡实话实说。
蒋澧濯走过来,他听到两个人的对话,但他不信,帮着抓个小偷就认弟弟?还什么忙都帮?
绝对不是那么简单,明显是看上这个小白脸子了。
他想了下,看向林凡:“告辞!”
说完转身带着其他人上飞机离去,走得干净利落。
林凡轻轻摇下头:“人啊,和狼其实没什么区别。”